【冢不二】6. 小性子的养成
转眼间，已经到了都大会准决赛的日子，手冢懒懒地靠着墙壁，仿佛一座面无表情的雕塑，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在镜片下面打出一层阴影，清晨的光晕晕染在精致的面孔上，连绒毛都镀上了一层冰冷的光，修长的身型不同以往锋利，慵懒的姿势更是为他增添了一丝柔软。
他肩负着网球队队长应有的职责，早早来到都大会准决赛赛场入口等候队员集合。
素有青学保姆之称的副队长大石是第二个到的人。
大石仍在不短的距离之外时，手冢就以惊人的敏锐力察觉到了他的靠近，然后十分自然地换了个姿势，一改慵懒之风，以王的气势立直身板儿，双手抱臂，一如既往形成一副生人勿近之姿。
“手冢。”大石隔老远就看见了手冢，一边挥手，一边疾步跑过来，“你到很久了吗？”
手冢不动如山，淡淡道：“刚到不久。”
“终于是准决赛了。”大石不负保姆之名，满腹操心，念叨着，“希望大家都能有好的发挥，不过大家那么努力，应该没问题吧。”
“啊。”手冢依旧淡淡的，眼皮都不带抬一下。
或许别人会觉得此刻的气氛有些僵硬，但大石深知手冢个性，并不会像其他人对手冢那般心生畏惧与疏离，这是手冢与别人一贯的相处之风，除了不二，手冢对谁都是冷淡、漠然的态度，他早习以为常，因此并不觉得尴尬，反而是莫名和谐的自然。
不出片刻，其他队员陆陆续续也到了。
“大石。”活泼如菊丸，几个箭步冲上来挂在大石背上，“早安呀，有没有等很久？”
“早，我也才刚到。”大石伸手往后揽着菊丸的腰，宠溺又无奈的笑了笑，“英二，你小心一点，别摔了。”
“哼，才不会，”菊丸嘟了嘟嘴，晃晃腿从大石身上跳下来，双手叉腰一副傲娇的样子，“我可是青学运动神经最好的呀。”
手冢似是感应到了什么，偏头往后边看去，来人正是他心心念念的不二，对方一派闲庭信步的样子往这边走过来，不像是来参加比赛，倒像个赏花散步的闲人。
不二抬眼正对上手冢灼热的视线，烫得他脸色微微一红，迷蒙的眼睛眨了两下，歪头回过去一个甜甜的微笑。
手冢顿时感觉世界都亮了。
“嗨，”不二懒懒地朝大家挥了挥手，像一直没睡醒的小熊，说话都软软的，“大家都好准时啊。”
“呀，不二，你来啦。”除了大石，菊丸最喜欢的就是不二了。
其他队员也热切地向他打招呼。
“早安。”对其他队员的到来及问候一直表现淡淡甚至不予回应的手冢，终于主动开口了，“没睡好？”
肉眼可见，他们家队长身上那股铜墙铁壁般的高冷气质，在不二出现的时候瞬间裂开了无数条缝隙，一股和煦的春风嗖嗖往外奔涌而出。
不二摇摇头，往前乖乖靠到手冢身边，“昨天睡得晚了些。”
“睡晚了？”手冢想到前些天与不二同床共枕时听来的秘密，嘴角扬得更高了，“是有什么事吗？”
不二乐呵呵地笑了起来，连眼尾都泛着笑意，“没什么事，就是裕太昨晚回家住了。”
“……”自作多情了，手冢神色逐渐暗沉，低头贴近不二的耳朵，问他：“你之前答应过我的，还记得吗？”
感受到手冢越发危险的气息，不二心虚地嘴角一抽，赶紧抬起头冲手冢讨好般笑了笑，小声回答，“不可以黏别人，裕太也不行。”
“如此而已？”
“还有……”不二一张小脸儿憋得通红，冰蓝色的眸子浸了水一般，通透而撩人，他偏头瞄了瞄围在前面打打闹闹的队友，小小声说: “我…我是你的，只能黏你。”
他人眼中的手冢一直是只可远观的高冷之花，只有不二知道，这个看似高高在上睥睨万物的男人，实则是个外冷内热的切开黑，不仅小气，还记仇！
手冢还想说些什么，但目前这个时候显然不合适，连最傲慢懒散的越前也到了，人员集合完毕，该入场报道了。
“稍后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手冢附身去拿放在一边的网球袋时，擦着不二的耳朵如是说。
大石环视一圈，“大家都到齐了吧，出发。”
准决赛的第一场比赛是不动峰对山吹中学，就实力来说，两个学校都不算弱，本以为战况会持续胶着，却不想竟结束的如此之快。
手冢他们换上球队制服进入会场时正好遇到退场的不动峰与山吹的亚久津，双方似乎产生了矛盾。
“那个人个性还真是差呀。” 越前压下帽子以掩饰自己的不耐烦，“看了就讨厌。”
不动峰的队长并不想与对方多做纠缠，他的队员在来的路上遭遇车祸，此刻他只想赶紧带他们去医院做检查，确保他们没事。
路过青学队伍时，队长橘向手冢递过去一个遗憾而澎湃的眼神，“抱歉手冢，我们的胜负就等到关东大赛再说吧。”
“啊。”手冢淡淡回应。
“欢迎啊，青学的。”亚久津扬了扬手算作打招呼，言辞与目空一切的表情却满是挑衅与不屑。
脾气暴躁的海棠与桃城即使被挑起了怒火也只得乖乖待在一边小声骂两句出气，毕竟他们脾气再爆也不敢在自家队长面前生事，而手冢并不打算理会，直接无视对方的挑衅，领着队伍入场。
接下来是他们青学与银华的比赛，不能耗在这里浪费时间。
亚久津看没人理他，在原地气得哼了哼鼻子，待人家走远后，又悄摸地跟了上去，他对青学还是挺感兴趣。
青学的第一场比赛有些戏剧性，比赛即将开始时，银华中学的人突然集体抱着肚子，异口同声说：“我们的肚子很痛，这场比赛弃权！”
除了手冢依旧古井无波的表情，以及不二软萌萌的捂嘴偷笑，在场人员皆是猝不及防笼罩下来的满脑袋黑线。
偷摸跟上来的亚久津，内心又激荡起了令人讨厌的恶魔因子，不仅鄙视了弃权的银华，还嘲讽了不战而胜的青学，言辞之不屑，语气之讨嫌，表情之欠揍，简直让人怒火中烧。
尤其是暴脾气的海棠跟桃城。
“怎么？”亚久津看着桃城怒不可遏的捏紧拳头，挑衅的更欢了，“想打架？”
桃城终于忍无可忍地冲出去，就在大家以为事情即将一发不可收拾时，球场响起一道清冷而低沉的声音。
“住手。”手冢淡淡地看向桃城，平静的仿佛说话的不是他，“我叫你住手。”
声音在空旷的球场上显得有些飘渺，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势与威力，桃城在听到命令的一瞬间下意识顿住脚，心里无数暴虐因子纷纷叫嚣着跑过去捶死讨厌的亚久津。
但是，他不敢，比起捶死亚久津，自己的小命更重要。
若是真惹怒了他们家队长，那么他的生命大概也就到大结局了，他才十四岁，他完全不想英年早逝。
桃城垂着脑袋乖乖回到队伍离他们家队长距离最远的位置，将怂贯彻到底，像个鹌鹑一样埋在人堆里，尽量降低自己在手冢队长面前的存在感。
在手冢的低气压下，场面一度很冰冷，不二决定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于是迈着小步子挪到了低气压中心，伸出小手揪住手冢的衣角轻轻摇了摇，“手冢……”
手冢低头望着讨好他的不二，眼里的温柔怎么也藏不住，“你在哄我吗？”
“……我这么明显你看不出来？”不二歪着脑袋做出一个十足乖巧的表情。
离下一场比赛开始还有些时间，乾正在跟队员做针对山吹中学的数据分析以及战术指导，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手冢转身脱离大部队，不二十分默契地跟了上去。
他们一前一后到了树荫深处，不二往四周打量一番，人迹罕至，适合偷情，他心里莫名有些兴奋，内心深知手冢不可能单纯带他过来看风景，表面上却故作不明所以，“手冢，你到这儿来做什么？”
“给你机会。”手冢双手插兜，随意地靠在树干上。
“啊？”不二疑惑地眨眨眼，将眼尾的狡黠彻底掩饰。
“给你机会解释。”
这下不二是真的疑惑了，他以为手冢单纯带他过来打情骂俏而已，“解释什么？”
“答应过我的，为什么没做到。”手冢定定的看着不二，固执地有些不可理喻。
“……”不二愣是从手冢眼里看到一丝委屈，福至心灵想起了之前被迫结束的话题，“好啦，下次不会了嘛。”
还是关于裕太的事，手冢吃醋了，他明明知道裕太是弟弟，可还是没办法心平气和的放任自己搁在心尖儿疼的不二对别人如此爱护宠溺，他可以接受别人宠着不二，但他不能接受不二去宠着别人，在他心里，不二才是最应该被宠爱着的那个人。
不二往前一趴，双手环住手冢的腰，将下巴搁在他温热的胸膛，“你就是想让我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那你打算怎么哄？”每每不二理亏时，手冢都能享受到被心爱的人软在怀里哄到晕头转向的滋味，久而久之，倒是逐渐养成了他得理不饶人的小脾气，时不时就要耍耍小性子，然后等着软糯糯的不二贴上来哄他。
所以，在不二的不懈努力之下，现在的手冢不仅脾气坏，还最爱使小性子，动不动就得哄。
“亲亲可以吗？”
手冢不说话，就定定地看着他，不二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深邃的漩涡，四周漂浮着星辰，让他的呼吸都乱了节奏。
不二踮起脚尖，奋力抬起脑袋去够手冢的嘴唇，含住对方唇瓣的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尽在囊中，内心甜蜜的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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