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兔吃萝卜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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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植】情不知所起(一)

文合集 

汪植从皇宫回来已暮色渐起,而今日只晌午时分在贵妃宫里吃了一碗燕窝粥,他本就是长身体的年纪,食量大,饿的也快,丁容今日一早被他派出去办事没跟着,所以没人随身给他带着糕点小吃,这会儿肚子早饿的咕咕叫了。

随行的小太监也伺候不好,今日阴凉风大,微微有些泛冷,那些个奴才没人提醒竟就不知事先在马车里为他备好毛毯和热茶,汪督公心情能好才有鬼了!

汪植阴气沉沉,头顶顶着一片大大的蘑菇云,“丁容可回来了?”

下属险些冒冷汗,忙答道: “丁大人一回来便进了药室,属下这就去传。”

汪植顿了顿,“他什么时辰回来的?”

下属大致算了算,“约莫未时三刻方回。”

 汪植: “……”回来这么早居然没去皇宫接自己!

汪植脚下拐了个弯,径直往药室方向杀气腾腾赶过去,见身后那番子还跟着,顿时火大,“滚!”

下属: “……”又是死里逃生的一天。

药室门窗紧闭,从外面瞧着半点不像有人气儿的样子,正到了门口,汪督公的满腔燥火皆化作了一肚子委屈。

这半日又冷又饿,他都要没力气生气了!

汪植懒得用手,猛地一脚踹过去,房门哐当一声开了。

此时丁容正伏桌潜心研究,大门处传来的动静还来不及惊动他,随着气流卷进来的妖风先一步扬起药粉扑了他一脸。

“嘶!”丁容下意识伸手蒙住眼睛,期间还不忘掀起油纸一角盖住药粉,甚至还有心思腹诽,若是自己就这么被毒瞎那可真是冤大发了!

汪植见状心虚了一阵,但是不慌,稳住,“怎么,苦肉计?”

“先别过来,把门关上。”丁容担心方才被风扬飞的药粉还未散尽,待会儿再进了汪植眼睛或者嘴里伤了他。

毕竟是毒药,即使他心知那点子几乎可忽略不计的剂量造不成危害,但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汪植乖乖关上门,但是没听话待在原地,抬脚就要上前。

丁容听到脚步声沉了脸,“让你待着别动!”

丁容是个奴才,骨子里却总比别人多几分傲气,说话不卑不亢,偶尔一失警惕身体里那股子痞气就一个劲儿往外冒,无论别人说什么都下意识想要杠两句,汪植人小气场足,心计手段更是狠辣独到,长的再是圆润可爱也没人敢小瞧了他,但再深的城府,再诡的心计,到底也只是一个半大的少年,崩着的精神气儿一松,软下来就是一只肉乎乎的小团子,丁容是唯一能近他身伺候的人,这种模样见的多了,心里的畏惧也就少了,有时候不免忘了分寸,说起话来尊卑不分,但是,是汪植亲自给了他变本加厉的权力。

大概是惜才,又或许是看他长得赏心悦目不忍割下那颗脑袋,也可能是觉得这么斗斗嘴挺新鲜,或者是因为只有丁容能做到在细枝末节处最妥帖地满足他任何需求,导致他形成了依赖……无论什么原因,反正汪植每每被怼的哑口无言也不会真的生气,然后就这么纵容着直到丁容养成如今这般有恃无恐的态度!

听听,这如今都敢吼他了,当真是惯的!

汪植充耳不闻,上前一把拽住丁容蒙住眼睛的那只手腕,“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命令本督公了? ”见人紧闭的双眼红了一圈,语气不禁软下来,“这怎么弄?”

丁容却没答他,反而发问: “你手怎么这么凉?今日风大,下面的人怎么伺候的!”

汪植手上发了力,额角青筋直跳,“我今日没耐心听你废话,别让我问第二遍!”

“不妨事,用药水冲一冲就好。”丁容扭了扭手腕,对方却愣是没松手,只得出言相劝,“我身上沾了药粉,你别碰我,这周围的东西你也……”

“闭嘴!”汪植很是不耐烦,见他嘴角也沾着白色粉末,语气更是不善,“再啰嗦你就等着毒发身亡吧!”

丁容嘴角挑起一抹弧度,“一时半刻死不了!”

汪植不想听他废话,将人摁进椅子里,掏出手帕给他擦去嘴角的粉沫,就怕这人闲不住说话,嘴唇开开合合的将药沫吃进去给毒死了,“为什么不在药案上处理,偏搬着东西跑到外厅摆弄? ”

丁容默了一会儿,“督公不觉得这里面太暗了吗?”

汪植这才发现屋子里没点灯,当即明白过来,一时间颇有些无语,“……点根蜡烛或是倒个灯油不比你挪地方方便?到天黑了你不是还得点灯?”

丁容不喜欢别人碰这里的东西,有什么需要都要自己动手,所以这药室在西厂勉强算个禁地,自然也就没有下人随时进来添置日常用品这些东西。

灯油燃尽,丁容这个药痴定是宁愿抱着东西往明处挪也不愿意耽误手头的进度先去添个油点个火的。

“你说你是不是活该!”汪植看着丁容满脸狼狈,一股邪火堵在胸口怎么也发不出来,“哪个药能用?”

 “里面药案的左边第二个抽屉里,从上面数下来第三排最右边的那个红色药瓶。”丁容并没有半分惶恐,心安理得等着汪植替他料理。

汪植去里屋将药瓶翻出来,又倒了杯水,将药倒些进去直接用手指拌了拌,再伸手挑起丁容的下巴,用手帕沾了药水给他洗眼睛。

丁容的睫毛不算很长,但是十分浓密粗壮,现下在药物刺激下的疼痛中微微颤抖,汪植没忍住撩了撩,指腹位置密密麻麻都是痒,恼火半日的郁闷心情瞬间轻快起来。

丁容却是整个身子都僵了,汪植靠的近,呼出的气息尽数扑在他脸上,心跳的声音愈发振耳,似是怕被汪植听见,他脑袋不自觉在往后缩。

“啧,不准动!”那下巴仿佛掂不住似的直往后滑,汪植索性不捏下巴了,小手直接往丁容脖子后面伸去扣住他后脑勺,“忍着!”手下的动作却更是轻柔。

他以为丁容的退缩是因为疼。

丁容掐着椅子的手青筋毕显,“督公……”

“嗯?”汪植漫不经心应了一声,轻轻擦一擦再噘嘴柔柔地吹一吹,“马上就好,再忍一忍。”

这般言行举止,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是何等的温柔。

温柔到险些就让丁容丧失了理智,差点扬起脑袋往那气息源头吻上去,好在是堪堪忍住了。

“睁开眼睛试试,”汪植瞧着清洗的差不多了,“能看得清吗?”

丁容虚虚地眯着眼睛,眼前是一片模糊,但隐约能看见汪植近在咫尺白白嫩嫩的脸蛋儿。

汪植皱了皱眉,“别是瞎了吧?”

丁容闭上眼,“我若是瞎了,督公还要我吗?”

汪植言简意赅,“西厂不养废物。”

意料之内的答案,丁容笑了笑,不等他说些什么,就听见汪植又道: “我汪植虽俸禄不多,一个你,却还是养得起的。”

汪督公的西厂不养废物,汪植的人生却可以接纳一个他!

丁容一把抓住汪植正要收回去的那只手,内心云翻雾涌,“你、你是说……”

汪植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好歹你也跟了我这么些年不是!”

“……”兜头就是一盆冷水浇下来,丁容沉沉叹气,“那真是谢督公好意了!”

汪植知道丁容在自己心里是与别人不同的,但是他尚不明白这种不同代表着什么。

比如此刻,别人若是敢这么牵着他的手,那人的胳膊早就搬家了!

汪植忽然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心里那股委屈劲儿顿时又上来了,没好气道: “我饿了!”

丁容忍不住笑了两声,又在对方如刀的目光下憋了回去,“我收拾一下就去给你准备晚膳。”

沾了一身药粉,不洗干净换身衣服怎敢去动汪督公的膳食!

汪植打量他一眼,“不行就别逞强,吩咐后厨就是了。”

“不妨事。”丁容睁开眼睛眨了眨,视线渐渐清晰许,只是还有稍许灼痛,“还得有一会儿,你先回屋吃些糕点垫一垫。”

汪植转身欲走,丁容却仍拽住他的手不放,并且很是大逆不道地捧着摊开来看了看,拇指指腹从手心滑过,轻轻往那几只小巧的手指头捏上去,“记得仔细洗洗手,别毒着自己。”

明明是关心的话,说的却十分欠揍。

汪植扬手甩开他,“废话真多,哼!”

回屋的路上,汪植一双手缩在披风里,悄悄学着丁容的样子用一只手包住另一只手从手心捏到手指头。

左手包右手,右手包左手,来回尝试数次,却始终没有那种舒舒服服令人沉溺的感觉,汪植捏着捏着,心中莫名其妙升腾起某种不上不下的不满足感,心痒难耐却不得要领,跟有只猫爪子在心里挠似的,燥人的很。

而方才丁容只轻轻捏了那么一下,却能让他整个人瞬间放松下来,果然是手法的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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